【方王】五松斋记之凝翠（上）
祝我心爱的 @温翘 太太生日快乐！！！要天天开心！！！（然后多写写方王
对母鸡速度太慢改不完了只好先放个上……我争取明天改完下发出来QAQ
*古风AU，这大概会是个短篇系列，这是第一篇
*老王女装，注意避雷
*灵感来源于我之前看的论文
我觉得我急需写完原作向洗一洗我乱七八糟的形象了
（上）
三月十八，晴，宜出行。
最近京郊的凝翠庵香火特别旺盛，据说是来了个新主持，佛法精妙，引得不少香客登门参拜。
王国公府的王夫人听闻此事也很是动心，本打算今日法会时去上柱香，但谁知府上临时有事，抽不出身，只好让自己的儿子带着几个丫鬟去上香。
说到王家大公子，也是与佛门有缘。
他出生时先天不足，刚生下来就连着发了一个月的高烧，命悬一线，请了多少太医国手都没有办法，最后王将军无奈之下去报恩寺上香祈福，被主持了恩大师知道了此事，特来府上替他看病。
了恩大师先以淳厚的内力替他护住心脉，又开了几副方子调养，竟然真的有些好转。
但了恩大师也说他先天不足却又生于阳时阳月，体质虚弱压不住至阳之气，因此最好按女娃儿的样子养到弱冠，好叫阴阳调和。等他大些再传他佛门心法辅以调理，应能让他身体与常人无异。
从此王公子就变作了王小姐，父母怕他受人指指点点，只叫他在家里习武读书，除了随父母去报恩寺拜见了恩大师学习心法外，平日甚少独自出门。
因此除了极少数人，京城里都不知王国公的头胎儿竟是男子。
王杰希虽有些介怀了恩大师坐化不过小半年，母亲就换了道场上香，但他一向孝顺，因此也没多说什么，打点好所需就出门了。
王杰希坐在轿中，一路行来，只觉外面的声响是越往城外越大，人声鼎沸处他掀开窗帘一看，一座庙宇坐落在小山翠林之间，匾额上正是凝翠庵三字。香烟缭绕，人来人往，很是热闹。
轿子却一拐转上一条小道，再行数百步便从凝翠庵的偏门进入，王杰希等轿子安稳停好，才缓缓掀开轿帘，款步走了出来，所在是一处僻静的小院。
已经有一小尼等在旁边：“王小姐，小尼心可，法师在主持法事，嘱咐我来陪小姐进香。”
王杰希轻轻颔首，为防露馅他一般不开口说话。
身边伺候他的丫鬟星儿替他回道：“多谢法师，我家夫人吩咐寺内供奉的诸佛都需诚心礼拜，这是给庙里添的香油钱，还有五百两造像抄经之用。这里还有一两碎银，还请法师一会随意备点素食点心来。”
心可接过星儿递过的红色包裹，面露喜色：“阿弥陀佛，王夫人王小姐功德无量，必有福报。王小姐还请随我来。”
礼佛对于王杰希来说并不陌生，随着心可一路从天王殿礼拜到观音堂。一路上人满为患，看服饰达官显贵有之，平民百姓也有之。王杰希心下感慨确实香火旺盛。
最后心可带他绕到了一处名唤龙女殿的偏院，此处人倒是少了许多，王杰希环视一圈，皆是女子。
心可将他们引入室内，燃了三支香递给他：“供奉龙女是我们庵与别处道场所不同之处，龙女主要护佑女子，非常灵验，王小姐可以为自己和王夫人祈个福。这边来。”
王杰希心下有些疑惑，他从来未曾听说过供奉龙女的，但也许是他孤陋寡闻了。他虽不是女子，但替母亲祈福也是应该。
他与星儿一前一后跪在蒲团上，捻着香往下拜，拜到第三下时他隐约听到殿门关上的声音，心里一惊想要转身去看发生何事，却眼前一黑，人事不知了。
方士谦是京中子弟中的异类，身为成王世子却对经世之学毫无兴趣，一心扑在歧黄之术上，惹得成亲王火冒三丈，严令他不可再碰医书。结果他也是个倔脾气，干脆和一些纨绔子弟混到了一处，整日游手好闲，招摇过市，更加不务正业起来，偶尔闹出些斗鸡走狗、弋猎博戏的荒唐事来，气得成亲王家法伺候好几次。父子俩闹了大半年，最终还是成亲王退了一步，许了他继续学医，方士谦这才断了和这群膏粱子弟的联系，在家潜心研习药理医术。
之前那些狐朋狗友中有一人马上要成亲，这些家伙约着出来最后尽兴一番，请了方士谦三四次，到底都是些官家子弟，方士谦也不好完全驳了他们的面子，便答应了。
于是今日他们一群人就在白云楼吃了顿酒，饭后有模有样地对了些狗屁不通的诗词，酒酣耳热之后，几个人相视嘿嘿一笑，遮遮掩掩地说要带方士谦去个好地方，方士谦本没有多大兴趣，但是拗不过他们，被一路扯来了郊外。
望着凝翠庵三字，方士谦扯了扯嘴角：“这就是你们说的好地方？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还对方外之事感兴趣？”
众人哈哈笑道：“当然不是，一会儿你就知道了。”说着一群人就拥着他往侧门而去。
此时已是暮色四合，正门已无多少人进出，但往偏门的路上却三三两两走着不少男子，看那模样就是纨绔。
方士谦皱了皱眉，心下疑云四起，有心离开，却又想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，权衡之下也就半推半就地跟着走了。
他们方一进偏门，就有七八个小尼等在那处，见到他们立刻迎上来。他们一群人平日里以安平侯世子为首，这时候也是他出来说话：“我们几个还按之前的来，”说着将方士谦引到前头，调笑道：“这位爷虽然今天第一次来，但他可是成王世子，见识可比我们这些人多多了，你们可得拿点宝贝出来才能入得了他的眼啊！”
小尼们听到他的身份，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，其中一位看起来是领头的向他见了个礼，道：“这是自然，今日正好新得了件好货，心可保证世子爷满意。”
“好好，你快带世子爷去。”说罢，安平侯世子一推他，方士谦忍耐住皱眉的冲动，回身冲他们一抱拳：“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他心里隐隐已有所察觉这里进行的是什么勾当。挥手叫上自己的小厮，一路沉默地跟着那位心可尼师往前走。
心可将他带入一处小院，停在房门前，讨好道：“东西就在里面，一会儿还会有护卫来此看守，世子爷可以安心享受。至于这两位爷，我带他们到暖阁去吃点酒如何？”
白参、苏木一听这话，心里一喜，期待地瞧向方士谦。方士谦却忽视了他俩祈求的目光，直接道：“不用了，我这人办事的时候不喜欢有外人在，留他们下来伺候就行，你们的护卫就不用来了。”
心可抿了抿嘴：“那就依世子爷的，小尼这就先退下了。”
方士谦不耐地挥挥手让她下去，等心可走出了院门，才回头看向白参、苏木二人，脸色不善。两人跟着他有些年头，看到他脸色，倒是乖觉，立刻收起失望的神情，严肃起来：“少爷这是……？”
“我随他们来只是好奇，现在我心里已经有谱了。你们别跟我爹随便乱说。”方士谦吩咐道，“我进去看一眼情况就走，你们在这里等着。”
“是。”
方士谦推门走进屋内，屋中的布置虽不奢华，却也绝不是清修之地该有的样子。
他原以为一进屋就能看到所谓的“宝贝”，但室内却空空如也，他皱着眉扫视一圈，注意到床帘被放了下来。他几步走到床前，一掀帷帐便见床上躺着一位清丽佳人。
可方士谦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，床上的女子并未醒着，他试探着伸手去探她的鼻息，好在呼吸均匀，面色瞧着也无大碍，看样子只是昏了过去。
知道她没事，方士谦这才有心思去注意其它，但他所见却叫他心里猛地一沉：这姑娘的衣裙布料是上好的云锦绸缎，戴的首饰虽不多却都是质地上乘的金玉，妆容也是清淡妥帖——怎么看都是出身不错的良家女子。
最初他以为此处只是披着佛门清净地表皮的勾栏院，然而现在看来远非他所想的那么简单，如果这些姑娘并非自愿，而是被迷晕诱骗，那么事情可就大了去了。他方才还只想确认自己猜的对不对之后就离开，但现在他却觉得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。
方士谦立刻转身出屋，沉声吩咐白参苏木：“这里不简单，这些女子可能是被迷昏的良家女子，我不能就这么走掉。白参你回家告诉父王，请他带府里的人来，苏木你去顺天府报案。你们路上要小心些，不要打草惊蛇。”
两人也是吃了一惊，忙道：“是。”对他行了礼就匆匆离开。
方士谦又转回屋里，将床帐重新挂好，想要替床上之人详细诊治，却又觉得面对一个昏迷的女子不知如何下手，想了想还是先将人唤醒再说：“姑娘，姑娘醒一醒。”
奈何他喊了十多声，床上的人一点动静也没有，他又不好动手将人摇醒，正无奈着突然想起前几日自己觉着好玩，按古书上的配方配了一支醒神烟，此时恰好带在身上，虽然还没用过，不知效果如何，但眼下也只能一试了。
他从锦囊中掏出一个白瓷瓶，拔开盖子放到对方鼻下晃了晃，床上的人猛地一喘，睁开了眼睛。
“成了？这么好用？”方士谦正沉浸在自己配药成功的喜悦之中，却忽然感觉迎面一阵劲风袭来！
幸好当年父亲压着他学了两年的武，千钧一发之际他堪堪一侧身，打来的掌落到了他肩上，躲过了破相的下场，但肩膀也传来剧烈的疼痛！
方士谦怒道：“你干什么？！”
那人却并不说话，下一掌却间不容发地再次袭来！
方士谦赶紧退到桌子后面，这时也顾不上发怒了，急道：“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？听我解释！！！”
对方的脸色沉如寒冰，全然一副不想听他说话的态势，手上的攻势却愈加凌厉。方士谦只能左右躲闪，上蹦下跳，在屋子里仓皇逃命：“姑娘你冷静一点听我说！”
“我没有恶意！方才还是我让你醒过来的！我要是想干点什么弄醒你干嘛？！”
“你自己看看身上是不是没事！”
“讲点道理！！！”
方士谦眼看下一掌就要躲不过去了，只好换了个姿势，期望别伤到要害，但掌风袭面却堪堪停住。
对方轻轻喘着气，直视着他，冷冰冰地道：“你解释。”
方士谦猛然松了口气，喘息了半天才将气顺稳，本想说“坐下说”，但见那人神色，觉得还是不要多生枝节，赶忙将自己出现于此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交待清楚。
“我真的没有不轨之心……”
对方神色和缓不少，但言语依然刺人：“随意出入烟花之地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方士谦这下不太乐意，回击道：“我本来就没打算干什么！更何况我还算救了你，你就算不感激我，也用不着这么说我吧！”
对方一愣，似乎没有想到这一层，皱着眉想了一会，才带着些歉意道：“说的也是，是我失言了。多谢你相救。”
“算了，”方士谦决定不和个姑娘家计较，走到桌边坐下，敲了敲桌面道：“你过来，我给你把个脉再看看。也不知道他们用的迷药有没有害，你身上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？”
那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，方士谦也不急着催她，反倒诚恳地回望过去。只见她踌蹴了片刻，还是走了过来，同时摇头道：“感觉还好。你会医术？”
“嗯，会一些。”方士谦搭上她伸出的手腕，“脉象平稳。”
他又借着灯光细细端详了她的脸色，也看不出什么异常，这才放心道：“面色也正常，看来只是普通的迷药。”
“迷药……”那人似乎现在才彻底冷静下来，略一思索就反应过来，“不好！今早我是被她们带到一间龙女殿里，礼拜的时候忽然晕过去的，估计是他们下了迷药……如若按你所说，肯定不止我一个人遭了秧，当时院中还有不少女子！星儿！”
她突然站了起来，转身就要往外走。
方士谦赶忙拦住她：“等一下，你这是要去哪儿？”
“我的侍女当时和我在一起！我得去找她！”
“你一个人去找？他们既然敢在天子脚下做这种事，背后肯定有靠山！而且你当这儿没有守卫吗？方才她们还说要派人来护卫我，我估计这里四处都有守卫。”方士谦劝道，“我方才已经让我的家丁去报官了，就算顺天府不管，我爹一会也会带人来。”
“你爹？”
“成亲王。我府上到这里来回要半个时辰。我父王最多半个时辰就会到了！”
“原来是成王世子，之前失礼了。”她朝他行了个礼，方士谦挥了挥手表示不用客气。
“所以你能等一会吗？”方士谦以为这总该能劝住人了吧，谁知那女子顿了顿，却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：“我能等，星儿不能等。”
“只是我出来这么久还不回去，我爹娘怎么会没察觉？按理说早该派人来寻我了才是。”
“也许他们使了什么手段吧。”方士谦挡在门前：“你真的要自己去？”
“是。”
“我叫方士谦。”
对方不解地看着他：“怎么？”
“我陪你去，两个人可以互相照应。我还有醒神烟，如果遇到还晕着的姑娘也容易让她们醒来。”方士谦笑起来：“所以，敢问姑娘芳名？”
“王杰希。”王杰希不大习惯和陌生人交往，此时他才恍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自己独身一人，第一次有人问他名字，因而犹豫半晌才道出自己的名字。
“这名字……倒是特别。”
王杰希觉得对方既然是成亲王世子，似乎也不该瞒着他自己的出身：“我父亲是王国公。”
“原来是姑娘是王将军的爱女。”
王国公祖上跟着太祖征战天下，其后三代都官拜兵马大将军，军功显赫，是本朝一等一的将门，给自家的女儿取这样的名字倒也不奇怪——也难怪王杰希会武。
方士谦心里正走着神，便听见王杰希叫他。
“那我们走吧。”
他点点头，打开门和王杰希一起走了出去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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